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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当她焦头烂额地四处奔走时，他却轻描淡写地说：“行了，号我帮你搞定了。”
不仅是号，他连医生、手术安排、入院手续都一并敲定。
她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她回过神，他已经在病房门口站着，单手插兜，神情一贯的散漫随意，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走上前，想认真地道谢。
顾清也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吊着眼皮看着她，目光里似乎藏着点什么，语气懒散又漫不经心：“犯得着吗？”
然后，他慢悠悠地开口，咬着一口流里流气的京腔——
“再说了，这种事，你怎么谢我？”
她知道，顾清也的确帮过她们许多。
这些，她从未忘记。
-
“柠柠。”
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叹息，轻轻地唤了她的名字，语气里是熟悉的劝解，“你听外婆的话，如果不是什么大矛盾或者原则上的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
男人都一样，成家了就会收心的。”
还是这套说辞，多少年了，未曾改变过分毫。
颜初柠捏着手机，指尖微微泛白，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感。
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她亲眼见过，忍一忍的结果是什么。
当年她母亲也是这样被劝着“忍一忍”
的。
结婚前，外婆劝她，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归宿，忍一忍就好了；婚后，外婆还是劝她，日子过久了，总会有感情，忍一忍就好了；等到后来，母亲在深夜里一个人流着泪，把自己的委屈咽进肚子里，外婆依然劝她，孩子还小，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忍一忍吧。
可后来呢？母亲的婚姻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忍耐没有换来幸福，只换来一次次的退让，一次次的消耗，最终什么也不剩。
颜初柠垂下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坐到床尾旁的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不耐烦：“外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他不合适，没必要硬是凑在一起。”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片刻后，外婆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一点劝说的意味：“可是你跟他也这么久了，大家都知道你们是一对。
再说了，如果跟他分开了，你也很难再找条件这么好的……”
颜初柠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丝无奈。
她早就跟外婆说过无数次，她和顾清也已经分开了，可老人家固执得很，一直不愿承认，甚至还到处跟人说他们感情稳定，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是要面子的人，最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哪怕明知道他们早已没有关系，依然执拗地维持着“他们是一对”
的假象。
可现在呢？
她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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