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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姜禾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中，刚要发声便呛出一口血沫来。
“别说话，”
叶蓝手忙脚乱地掏出腰间的砭包，“气沉丹田，放缓呼吸，毒素会在经络中走得慢些……给我一点时间，阿禾，很快便能调好解药了。”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连银针都握不稳了。
“叶蓝，”
飘摇的烛火中，姜禾虚弱地阖上了眼皮，半晌才睁眼看他，“今夜又喝了多少酒……看你，针都扎偏了……”
叶蓝似乎这才恍然回神，低头一看，心中大震。
姜禾瞧他的反应了然一笑。
她撑着残破的身躯艰难地喘了几口气，褴褛衣襟下漏出半截莹白的腰线，在暗红的血污中显得格外凄艳。
“也许，这便是我的宿命吧。”
“不！”
叶蓝眼尾殷红，泫然欲泣道，“阿禾，你不会死的……我去煎药，我现在就去煎药！”
他仓惶起身的刹那，只觉一股力道轻轻勾住他的袖口，循着那力道望过去，正对上姜禾盛满悲悯的神色。
“阿禾……”
叶蓝猝然跪倒在地，万般珍重地捧起她的手，整颗心已碎得七零八落。
姜禾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的小药师，乌发微乱，长睫上挂了盈盈珠泪，惹人怜爱得很。
可惜，以后再没有机会逗弄他了。
叶蓝感受着那只布满薄茧的手在掌心渐渐变得冰冷，几欲痴狂。
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的推演，若那方法真的可行……
“来人！”
叶蓝扯着嗓子高呼，“速速备马，我要见东黎豫王殿下！”
*
前日，东黎豫王微服来访，要向南庆狼牙军秘密借调一支精兵。
他孤身一人深入敌国营帐，实在是兵行险招。
将军姜韬断然拒绝。
世人皆知，东黎正值夺嫡之乱，此时借兵，不言自明。
豫王卫央为表诚意，献上数支新折的阿芙蓉——
那是古方记载有镇痛奇效的罕见毒花。
“若将军仗义相助，本王便将这一袋花种赠予将军，日后称帝，必时刻将将军高义铭记于心……”
“狼牙军纪严明，从不牵涉他国争端，殿下请回。”
卫央扬唇一笑，并未强求。
他身姿颀长，劲腰清瘦，回身时，脚腕上的镂空金铃清脆作响：“本王就歇在百里外的渡云坡，将军若改主意，央……随时恭候。”
*
叶蓝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阶下：“狼牙军医叶蓝，求殿下赐药！”
塞上秋野，长风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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