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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二岁的姑娘到底是藏不住雀跃，在见到云岫捧着檀木琴身趋前两步时，她也忙提起浅姜黄裙裾跑跳过去，丝毫不顾激起的微风将院中铃铛都惊得叮铃作响。
接过琵琶，李璨儿手腕微沉，她先以指节叩了叩桐木面板，听得回响清越后，这才环看周旁，随即她就近走到廊椅处斜坐，又将琴身搁在膝头仔细端详。
四枚紫檀琴轸错落排开，牵扯四根由银线裹绞着的蚕丝琴弦。
只见清冷少女阖目贴靠琵琶，凝神转动琴轸调试……
"
铮——"
裂帛之音突响，惊得檐下仆役竞相侧目窥看，不觉手中丝线拿攥不稳。
一时间，院内铃音大作，扰得不曾落脚的鸟雀也多扑棱了几下翅膀继续在山庄上空盘旋。
而少女却是绽开笑靥，五指翻飞如蝶穿花。
霎时唯听廊檐之下，高音清亮如珠玉落盘，低音浑厚如金石共鸣，转而又听急弦若骤雨敲窗，慢捻似寒泉咽石。
待余韵散尽，少女仰起脸，眼底是映着琉璃瓦上的璀璨：
“叔母，这般好物，可有名字？”
迎着少女期待的目光，“崔清婉”
广袖下的指尖掐进掌心。
“自然是有，去年‘我’托老琴师制作时，已为它拟好了名字。”
“是什么？”
李璨儿搂抱琵琶半歪脑袋，双眸明澈好奇。
回想起三日前老琴师拜访崔府，亲手将这把制好的琵琶交予她时，一脸的不舍。
对方在琵琶离手前还频频用麂皮擦拭琴颈处的青鸾纹，说什么去年冬日娘子冒雪亲自送图纸，神色格外笃定，非要嵌那西域得来的青金石作鸾鸟眼珠，如今物成，也算不负娘子重托。
此刻看着李璨儿怀中的青鸾振翅欲飞，她的喉间忽然泛起松烟墨的涩味。
“青鸾鸣霄，”
她望着长廊一侧新绽的林兰，声音轻得要被偶起的铃音碾碎，“你叔母说，青鸾振翅，应鸣彻九霄，不该被细软丝绸困在锦匣里。”
“青鸾鸣霄？”
未曾听清后半句话的李璨儿垂下眼眸，呢喃间是一字一顿地重复品味。
“青、鸾、鸣、霄……”
“叔母所取果真好名字！”
少女终于压抑不住地弯起眉眼，欣喜起身后又抱着琵琶转了个圈，那姜黄裙摆漾成金莲，扫过青砖缝里冒出的草芽。
正待她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得墙外传来环佩清响——金线绣的蟠龙纹先跃入眼帘，接着是玄色锦靴踏碎满地花影。
少年郎君击掌时步伐未停，腰带上系着的螭纹玉饰再度撞出清音，他玉色面容还带着因天气闷热而泛起的一丝潮红，可偏要端着老成语调缓缓开口：
“早听盛王兄夸赞璨娘擅音律，尤擅琵琶，今日一闻，果真名不虚传。”
这副打扮……
是太子李茂。
明白身份后，“崔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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