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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裴宁嗤笑了一声，靠在长椅上，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这五年，你每天都想证明裴安是无辜的，还真的给你找到了证据。”
nbsp;nbsp;nbsp;nbsp;她缓缓转头，盯着江缱，眼底翻涌着极端的情绪：“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然后——程郁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裴宁闭上双眼，回忆起那年冬天，程郁带着她去见了一位她从未听说过的政界要人——贺仲寻。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个严寒的晚上，裴宁穿着正式的礼服，站在贺家的私人会所里，看着母亲与贺仲寻在谈话。
nbsp;nbsp;nbsp;nbsp;贺仲寻五十多岁，沉稳而威严，坐在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怀表，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裴宁身上。
nbsp;nbsp;nbsp;nbsp;“程部长，”
她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像是在讨论一场合作，“你这位小女儿，倒是长得挺像你年轻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裴宁听得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她浑身泛起一阵寒意，手指紧紧攥着礼服裙摆。
nbsp;nbsp;nbsp;nbsp;程郁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一扬，语调温和：“贺小姐说笑了，宁宁还年轻，不懂事。”
nbsp;nbsp;nbsp;nbsp;贺仲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年轻倒是年轻，不过，有些事情，早点学着接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nbsp;nbsp;nbsp;nbsp;“她的确还需要锻炼。”
程郁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贺仲勋的酒杯，微笑道，“但贺仲寻既然感兴趣，不如从她开始？”
nbsp;nbsp;nbsp;nbsp;裴宁心里猛地一沉，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意识到，她今晚的存在不是巧合，而是一场交易。
nbsp;nbsp;nbsp;nbsp;贺仲寻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裴宁，目光透着审视：“程部长，你确定？”
nbsp;nbsp;nbsp;nbsp;程郁微微一笑，淡定地抿了口酒：“贺小姐要用人，总得给她点历练的机会，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裴宁指甲深深嵌进手掌，脸色微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想开口反驳，但程郁像是早就察觉到她的情绪，微微侧头，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宁宁，过来敬酒。”
nbsp;nbsp;nbsp;nbsp;裴宁看着母亲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nbsp;nbsp;nbsp;nbsp;她是程郁手中的棋子，从小到大，她的身份、未来、甚至此刻的存在，都是被安排好的。
nbsp;nbsp;nbsp;nbsp;她的抗拒没有意义，她的愤怒无足轻重。
nbsp;nbsp;nbsp;nbsp;她只能顺从。
nbsp;nbsp;nbsp;nbsp;裴宁抿紧唇，双手微微发抖地端起酒杯，走上前去，低头敬了贺仲寻一杯。
nbsp;nbsp;nbsp;nbsp;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了，自己已经被彻底困在程郁编织的命运之网里。
nbsp;nbsp;nbsp;nbsp;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
nbsp;nbsp;nbsp;nbsp;她开始按照程郁的安排生活，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冷漠、更强大、更不可撼动。
nbsp;nbsp;nbsp;nbsp;她想，如果她无法逃离，那就学会成为更锋利的刀刃。
nbsp;nbsp;nbsp;nbsp;可她始终没有忘记——
nbsp;nbsp;nbsp;nbsp;她曾经想要的自由，全部都被程郁亲手毁掉了。
nbsp;nbsp;nbsp;nbsp;“裴安回来了，裴明政要死了，而她还活得好好的。”
江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说……这合理吗？”
nbsp;nbsp;nbsp;nbsp;病房门内，裴安还在陪着裴明政，而门外，两个本该最清醒的人，在这个夜晚的走廊上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nbsp;nbsp;nbsp;nbsp;裴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nbsp;nbsp;nbsp;nbsp;如果。
nbsp;nbsp;nbsp;nbsp;如果她死了——
nbsp;nbsp;nbsp;nbsp;裴宁站起身，随手掸了掸身上的衣料，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刚迈出一步，江缱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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