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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颜初柠连忙盖上盒子的盖子，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微微一怔——外婆。
她迅速接起电话，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外婆。”
刚一接通，那头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柠柠，你是不是和小也吵架了？”
颜初柠的手指微微一顿，下意识捂着听筒，抬头看了眼四周，心里估量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她微微侧身，尽量放低声音：“外婆，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外婆有些迟疑的语气：“小也刚才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他联系不上你……”
颜初柠心口猛地一滞，攥紧了手机，垂下眼睫，果然是顾清也。
她轻轻吸了口气，没说话，听外婆继续道：“小也说你们的婚房他已经选好了，还问我，我们这边的习俗是怎么样的，要怎么摆酒。”
说到这，外婆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柠柠，我看他也挺诚心的，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颜初柠睫毛微微颤了颤，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没出声。
“外婆……”
她刚开口，就听见外婆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再想想，要不是当初他帮忙，外婆我的手术也不会那么顺利。”
颜初柠的指尖顿了顿，提起旧事，心头微微发涩，像是被什么压了一下，五味杂陈。
她坐在床尾，手指绞着礼盒的丝带：“我知道，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得，也很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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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学的时候，他们刚“分手”
不久的事。
分手的过程没什么大吵大闹，甚至可以说过于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纯粹是因为都不爱吧。
她本以为两个人的交集会到此为止，可事情总是不按人想象的来。
外婆突然生病的那天，她正在图书馆自习，手机震动个不停，等她接起电话，舅妈带着哭腔的声音直冲着耳膜——外婆急性高血压，被送去医院抢救，医生还查出了恶性肿瘤。
一瞬间，她感觉天旋地转，手里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家里人惊慌失措，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一向还算硬朗，怎么就突然查出了这种病？
谁都没时间多想，舅妈哭着翻通讯录找人问诊，舅舅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全家商议后，决定把外婆送去东城复查，顺便安排手术。
可到了东城，现实却比他们想象中更棘手。
当时省里业内最好的专家早已退休，不再固定坐诊，想挂上号比登天还难。
她每天跑去医院，从早上等到天黑，手机界面永远停留在预约系统上，手指几乎要把屏幕点穿，可抢号永远赶不上系统的刷新速度。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绝望。
医院的长廊里，舅舅舅妈来回踱步，神色焦灼，外婆躺在病床上，看着她们忙前忙后，嘴上却轻飘飘地说：“没事的，别折腾了，年纪大了，差不多就行了。”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去，不让外婆看到她的眼泪。
就在她打算铤而走险去找黄牛的时候，顾清也出面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看到朋友圈她发的求助信息，也许是共同的朋友提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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