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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起头来。”
慈攸宁声音中情绪难掩，金萍乖乖的抬起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慈攸宁，好像一只知道自己进了屠宰场的小羊一般可怜，“你同我说说，你可知道前几日我吃那个库房里查到有问题的那台古筝是何时来到内教坊的？”
听到慈攸宁话里话外都不像是要杀自己泄愤的样子，金萍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像干旱已久的豆芽见了水，一下子支楞起来：“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知道？莫不是真的和她有关？
慈攸宁面色更冷了几分，金萍以为自己太过冒犯，惹的她不高兴了，连忙补充道：“其实也不是完全知道，库房一直以来都有一本账本，记录每次进入库房的东西，大人您需要的话，小的马上去给你拿过来。”
听她解释了一番，慈攸宁才没有刚才那般担忧，便允了她的请求。
库房的账本很快就到了慈攸宁手中，金萍不敢离开，就在一旁看着二人检阅账本。
慈攸宁先是粗略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基本上每年都会有西域进贡的金杉木做成的琴具送到内教坊，而且持续的时间级长，账本都有四五指的厚度。
更难办的是即使是同一批次进到内教坊的琴具就有好几台都是用金杉木做成的，琴是新的，自然不会有人刻意区分，至于被换的是哪一台，都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金萍眼睁睁看着慈攸宁盯着账本许久都没有声响，唯独那细细的柳叶眉皱的是越来越紧。
接下来的话不好得让太多人听到，慈攸宁就先打发了金萍。
等人一走远，顾无咎就凑上来，原以为是有什么发现，结果一张嘴还是在打趣：“这小宫女，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心胸狭隘的小人见不得别人好，结果只是个半大不大心直口快的莽夫。”
“不得不说，还是慈大人这招以柔克刚用的好，这不，我看她就差把命卖给慈大人了。”
慈攸宁被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缠的心烦，实在不想搭理顾无咎，只是伸手将账本递到他胸前：“王爷还是先看正事儿吧，这账本记得模糊，恐怕想要找到究竟是哪一年的东西出了问题，还是个不小的难题。”
见慈攸宁不理会自己，顾无咎只好接过账本看了几眼。
只是确实如慈攸宁所说，库房内的琴具本就繁杂，账本悉数记录，想要查明某一年的实在是难。
顾无咎能这么快挑准内教坊来开刀，也全是因为上一世这案子被拖到最后不了了之时，上头的人随意在内教坊查处了点儿证据，就傻了几十个内教坊的宫人来息事。
他曾蒙受过慈攸宁的恩情，自然明白只要慈攸宁在这位置上一天，哪怕拼上命也要尽全力保下内教坊这些无辜的宫人。
重生一世，当初自己上报朝廷却被忽视的案子终于还是落到他的手中，顾无咎虽然知道在哪里能更快的找到线索，可慈攸宁毕竟不是傻子，若是太快找到证据，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怀疑他的立场。
于是顾无咎只好一副轻浮做派，想着办法暗暗给慈攸宁一些提示。
“慈大人说的是，不过本王觉得，既然账本上已经记录了这些年的琴具数量，不如就先去库房里对对账，说不准会有些收获。”
顾无咎合上账本，等着慈攸宁回答。
慈攸宁先前见顾无咎在朝野上下这么多人眼前毫不犹豫的答应下这件苦差事儿，还以为他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没成想竟然是要带着慈攸宁重头做起。
不过眼下确实没有更合适的法子，慈攸宁不多说，接过账本就往库房那边走起。
这库房确实是隐匿证据的好地方，慈攸宁心里暗自想着，若她有什么事儿要瞒着其他人，多半也会挑这里下手。
若不是有新的琴具，就连金萍这样管理库房的宫人也极少道库房内部检查。
几日过去，那日慈攸宁和顾无咎二人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她掩着口鼻走到里头，还未及说话，顾无咎就已经走到假冒的金杉木古筝原先在的地方，对着慈攸宁说道：“慈大人，不如先从这里开始吧。”
顾无咎好像一直都是胸有成竹一般，先前慈攸宁不说，并不代表她未曾察觉有哪里不对劲。
库房这么大，顾无咎一来就找到了假冒金杉木古筝的位置，还好巧不巧让她移动了几次琴码，不出一个时辰就发现了证据。
慈攸宁远远的看向顾无咎，四下无旁人，慈攸宁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问道：“殿下似总是很快就能找到问题所在，不知可否有什么秘诀，还望殿下与微臣分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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