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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也不全是这个……”
小六欲言又止，“没事的大人，过几天便好了，可能是我还不太适应新环境吧。”
一旁的小六暗叹口气，被李净收入眼底，后者也猜不透小六到底在想什么，担忧什么，于是她又松口说道：“不过，你要是真觉得上京比一切一切都好，喜欢上京，那也没什么。”
“之后你在上京安顿了，到时也可将你祖母接来。”
她想了想，又道。
小六不再说话，他点点头，像是极为艰难地弯起嘴角，笑了笑。
街道上的人依旧多如潮水，前方更是人多为患，他们走到距离相国寺外道上的几步之遥，右边流着一条河，河上卧着大大小小色彩不一的花灯，绚丽多彩，那应该是放花灯的地方。
而左边，周边水泄不通地围着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大人，求您饶过我女儿吧！”
人群之中一声格外悲戚无助的女声刺耳传来。
萧祁循声望去：“那边发生了什么？”
说罢他大步涌入那团人群当中，李净侧身看向那边，也一同跟了上前。
挤入人群后，人群内空着一块宽敞的地，周围侍卫把守，将瞧着热闹的百姓隔绝在外，其内立身站着两个男子，一个妇人伏跪在地，磕着头，极无尊严地恳求着面前之人。
其一男子生了副年轻好样貌，一袭碧滋长袍，眸光淡漠，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妇人，而后者爬到男子脚下，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眼底溢涌而出的哀求。
旁边的另一紫衣男子猝然猛踹了那妇人腹部一脚，力道之大，将后者生生踹得呛了口血来，但那妇人死活不肯放手，鲜血一时染花了那角衣袍。
“滚远点，若不是柳大人开口，本官连着你一块！”
紫衣男子恶狠狠道。
妇人一昧地摇头，嘴里念念有词：“求大人……放过我女儿……”
周围喧哗一片，人声鼎沸，绝望的声音却一清二楚地传到李净耳中，那声声哀恸无措之下，李净无比清晰地瞧见了那青衣男子的面容。
“这林氏仗着有位贵妃堂亲，向来招摇过市，胡作非为，这又是瞧上哪家的娘子了？”
“可怜人罢了，那两当官的蛇鼠一窝，就没一个好东西！”
面前有几个百姓低头窃窃私语着。
那妇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手一丝也不肯松动，柳砚站在原地，任由她拽着，倒是林逸气急败坏的模样，准备抄家伙，人被打疼了，自然就放手了。
他顺手抽出旁边侍卫刀鞘里的刀，就要朝那妇人背上砍去。
“成何体统！”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萧祁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明日上朝，我定要请圣上评评理！”
林逸顿住，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张世清与萧祁在此处，他亦不敢轻易动手。
“柳砚，你真是……”
张世清一脸恨铁不成钢，“愧对于柳氏世世代代的忠骨！
以权谋私，鱼肉百姓，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柳砚垂眼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角，轻笑了一声，他倒是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了，心中掀起不了丝毫波澜，于是他一如既往地弯起唇角，眉眼温和，而后说出几句不思进取之言。
“老师，柳氏是罪臣。”
他抬眼，“哪来的忠……”
柳砚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话语如鲠在喉，他眼睫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一时无言。
百姓纷纷探头，喧闹不堪，路人来来往往，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柳砚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愣在原地，目光缓缓挪向张世清身旁之人，一抬眼，便猝不及防跌入她清亮的眼眸中。
他眨了下眼，李净两手垂在身侧，没什么表情，而此时萧祁站在她身边，手里提着两柄花灯，与街道百姓一般同仇敌忾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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