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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不必紧张，如实回答即可。”
林玉面色沉静，将腰牌展示出来，表明身份。
王婆，便是那老妪，眯着眼睛凑近一瞧，见其上赫然三个大字“大理寺”
，即刻生出对公门中人的敬畏之感，心中的害怕恐惧亦烟消云散。
她以嘶哑无比的声音哽咽道：“大人尽管问，小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玉道：“死者可是你的儿子王瑞，孙儿王闻？”
老妪哀哀地应了声。
“家中可有结仇？”
“没有，我儿就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平时去书院教了书就回来，偶尔替贵人抄些字画补贴家用。
上哪儿去跟人结仇？孙儿更是潜心读书，整日在房里，连外出都甚少，眼瞅着就要参加科举了。”
“谁知道竟出了这档子事？我家老头子去得早，一大家子都是我儿苦苦支撑，好不容易才熬到孙儿长大了……我们又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何至于此啊？”
王婆说到伤心事，眼泪水便猝然流出，止也止不住。
见此，林玉将手中的帕子递去，追问：“事发前可曾与他人发生过什么冲突？可有奇怪的事发生？”
王婆接过干净的帕子，擦干眼下的泪水，回忆良久，最终也只是睁着茫然的眼睛摇头道：“不曾。”
林玉心中疑窦丛生，普通百姓，若不是为了寻仇，还有何缘由？
她回忆此案经过，死者是早起发现，一刀割喉，伤口齐整。
那时血液已凝，仵作也验过，死亡时间当是夜晚。
杀一个人的动静或许能小，那两个人呢？更何况，这两人俱是身强力壮的男子，竟一点风声也没有？
她问：“阿婆，事发当晚，你一丝不对劲也没发觉吗？”
王婆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没有，我多恨自己啊！
为何要睡得那么沉？人老了，平日里也常有失眠时，可唯独在那天，我就像被下降头了一般，睡下就毫无知觉了，直到醒来，才见院中儿孙的尸体。”
她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给砸回那夜，阻止悲剧发生。
林玉却觉出一丝不对劲，敏锐道：“唯独是那夜……”
她见王婆鼻头红肿，涕泪横流，时不时就吸鼻子，灵光乍现，问道：“那几日你们身体可有异样？可患上什么病？”
此话一出，倒勾起了王婆的记忆，她思索道：“倒真是。
那几日，我们都觉鼻子堵塞，头昏脑胀，便去医馆看了看，开了点风寒药。
大人你也知道，这风寒只要有一人患上，则可迅速扩散开……难不成，这同我儿的死有关？”
林玉不敢肯定，毕竟春寒料峭，这风寒是由体生，不似中毒，不可故意为之。
但如此一看，王婆等人离奇的沉睡就说得通了，风寒之药，本就有加重倦意之效。
“阿婆，你可否将医馆所在位置告知？”
林玉环视屋子四周，目光锐利，“药渣子与药方可还尚存？”
王婆忙不迭地将一切托出，再把深压在厚厚书籍之下的药方递过去：“大人，这是药方。”
书案之上层层叠叠，林玉扫了一眼便知，每一本书册皆关于科举，书角卷曲，页面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看来这王闻当真一心求学，把书都快给翻烂了。
随后，王婆带她去灶房，将药渣滓取了出来。
穷人家熬药，往往要将药渣留下，熬上好几遍，直至汤色变淡为止，王家亦是如此。
加之王婆心痛哀极，更不可能记起收药渣的事，是以，此凶杀案虽是几日之前发生，药渣滓竟惊奇地保存完好。
林玉带上证物，连忙去叫上院中无所事事的两位大少爷。
“奚大人，孟大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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