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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将军？
卫晨听得那字眼忽而想到什么，目光炯炯转向叶青橙腰间，后者顺着他的视线不明所以地望过来——
那是一枚铁牌。
太后送的、纯黑的铁牌。
叶青橙倒吸一口凉气，扯下铁牌难以置信道：“这不会是……？”
卫晨郑重点头，轻呵道：“兵符。”
——什么？！
她睁大双眼。
*
元慈静静地望着山下的黑水军。
这是她借长安寺为掩护，秘密训练了十年的武器；也是她为何在先帝崩逝后毅然离开皇宫，离开自己的亲生骨肉，冷眼旁观，不闻不问。
非是不问，而是不能……
唯有让所有人放松警惕，唯有让所有人忘记她的存在，黑水军才会成为出其不意的利刃——
直刺北梁的心脏！
元慈如释重负地呵了口气。
她苦心谋划近十年……
到了如今，终于了却心愿。
身后，年轻的小沙弥合掌一拜：“师太，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接下来……么？
元慈站在山崖上，左手握一串青色的佛珠，鼓动的宽袖猎猎作响。
佛珠在她手中捻过三圈。
苍柏无言，横立亘古。
山风穿过长长的峡谷，像来自过去的、遥远的呼唤，在广袤的山水间久久回荡。
元慈站了很久，久到像是要永远地融入这片静谧的天地，久到让小沙弥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我要去皇陵找我的女儿……”
元慈唇角弯起个极淡的弧度，清浅的笑意如冰雪消融。
“这么多年。”
“我想她了。”
*
九月十五，东陵。
冯婴站在雕花回廊下，仰头望着天上那轮皎白的明月。
庑顶巍峨，空庭皆寂，可闻子规啼。
清辉洒落，在汉白玉阶上映出他单薄的身影，竟显出几分寂寥来。
他站得有些久了，袖中双手冻得发僵，身后，两名带刀侍从警告式地提醒：“大人，您该回房了。”
冯婴拢了拢广袖，道：“走吧。”
自公主仙逝，他便长居此处为她守灵，至今已有整整三月。
旁人皆道驸马情深义重，殊不知北梁早已在皇陵布下暗网，他稍有动作，便会一字不落地传到秦歌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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