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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人奔走哭号，举国悲恸。
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唢呐声响，却是喜调。
南庆新相冯婴，玄冠素服，迎娶公主灵位。
那时，君王问他：“冯相，你可当真？”
“是。”
冯婴立于阶下，郑重颔首。
君王的话里几乎含着泣音，他勉强撑着精神，再三劝道：“冯相，朕知你对公主深情，但此事……还是三思而行啊。”
冯婴闻言，只是摇头：“婴一言既出，此生不悔。”
君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好。”
“冯婴，朕现在便把皇姐托付于你，”
君王一字一句，肃色言道，“你……切莫负她。”
冯婴微微一笑。
“婴，叩谢陛下隆恩。”
*
长生殿内，药香浓重。
卫晨倚在床头，重重地咳了几声：“皇姐她……”
洛月点头：“已至皇陵。”
“好……”
公主仙逝，也随之抽去了他半身性命，乃至卧床不起，连送灵都无能为力。
卫晨勉强撑着力气，抬眼看他：“尚书，朕……还有多少时间？”
洛月眸光闪烁：“陛下，何故此问？”
卫晨悲伤地笑了笑：“朕自己的身体，心里多少也有个数……”
“吾给的赤丸呢？不是还剩一枚？”
“朕……”
卫晨又咳了几声，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用在了别的地方。”
洛月没说话，只拧眉望过来，显然在等他的解释。
卫晨在洛月探询的目光中如坐针毡，半晌才道：“朕给洛洛了。”
白发仙人一时凝噎。
“洛洛那时被玄鸮重伤，若不及时相救恐有性命之忧，朕就……”
“青橙那时还在刑部大牢，对此事一无所知，若是她回宫发现洛洛猝然丧命，定会悲痛万分。”
君王黯然垂眸，“朕只是，不想她伤心……”
洛月沉默了片刻。
果然是他，难怪在洛洛体内会感受到自己的真元……
“手。”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卫晨的手腕，柔和的银光又一次探入他周身经络。
只是这次，卫晨能明显感觉到，那股暖流在心脉处停留地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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