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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你是当朝太傅，常伴君侧，可曾见他何时纵情私欲，一意孤行？”
“还有你刘大人、沈大人、王大人……”
“他即位以来虚心纳谏，开张圣听，大力改革，推行法制，或许有些地方他做得不够好，但他一直在努力当一个好君王！”
“你们这些大臣忧国忧民，他就不是了吗？”
叶青橙眼眶微湿，怒而甩袖，“他不顾病骨支离，宵衣旰食近十载，试问谁人不知？他比你们在场的哪一个都更期望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青橙。”
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青橙怔住了。
她很快地反应过来，鼻尖霎时一酸，刚要回首，便只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按在肩头。
君王站在她身后，几缕垂落的长发不经意间撩过叶青橙的后颈，散发着浓浓的药香。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澈得仿若山涧流水。
“方才青橙所言，确是朕的口谕。”
叶青橙心底陡然一惊。
她看不见卫晨的表情，只能觉察出他按在肩头的指节微微发力。
“西毫军情，朕意已决，议和之事，休要再提。”
卫晨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很少用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哪怕是在臣下面前，也几乎从未拿出过这般威严。
如今甫一流露，让阶下群臣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青橙知道，至少今日，他们必不会再多加为难。
因为君王的态度是如此坚决。
正如他的心跳。
自那之后，卫晨更是夙兴夜寐，整个人没日没夜地扑在政务上。
调运粮草、招兵买马，呕心沥血、机关算尽……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救一个颓然没落的王朝。
每至夜凉风起，灯火如豆。
叶青橙隔着绢丝屏风，看他伏案埋首。
“青橙，若是有朝一日，朕驾鹤西去……你有何打算？”
她知道。
她都知道。
那人想点亮东黎无光的长夜，哪怕燃尽血泪，哪怕销尽魂骨。
她不曾劝阻。
只不过——
不论何时，不论多久，她始终隔着屏风陪在他的身侧，不离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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