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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岚连忙虚扶了一把：“冯相快快请起！”
“多谢公主。”
冯婴这才恍然回神，整个人尴尬地只想往地缝里钻。
“冯相这是去往何处啊？”
“婴正要去长生殿向陛下问安。”
“那便是与本宫同路了，不妨一道？”
“公主先请。”
她和冯婴一前一后地走在心湖之上，水光潋滟，映出二人的影子，叠在一处。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卫岚刻意放慢了脚步。
她的目光落在那人缠着绷带的右手上，愧疚道：“冯相，你手上的伤……怎样了？”
冯婴默默地将手藏在袖中：“劳公主挂念，已经无碍了。”
卫岚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顿道：“那日，多谢你了……”
“公主言重了，”
冯婴真诚道，“陛下和王爷洪福齐天，逢凶化吉，倒是婴那时冒犯公主，多有得罪，还要多谢公主，不怪之恩。”
“对了冯相，本宫刚才就想问……你额头怎么了？”
卫岚担忧道，“红了一大片，好像是新伤？”
身后小厮快言快语道：“回殿下，这是相爷刚才在树上撞的！”
卫岚困惑地回头瞅了眼冯婴，后者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殿下见笑了……婴方才走在路上，正读到「诲农全书」中「稼穑」一篇，读至精妙之处有所启悟，一时不察，这才撞到了宝树，实在是惭愧、惭愧……”
卫岚不由掩唇轻笑：“冯相还真是惜时如金啊！
此前本宫出使南庆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如今才算是领教了，果然名副其实。”
“那可不！
我家相爷手不释卷，能一目十四行！”
小厮自豪地开口，“使团此行十辆马车，只有一辆里放着陛下的寿礼，再有一辆装了姜家小姐，剩下八辆里头全都是相爷路上拿来解闷儿的杂书，这还远远不够他看的呢！”
“君兮！”
冯婴呵斥道，“在公主面前，休要信口开河。”
“哪里信口开河了？明明是实话嘛……”
小厮委屈地嘀咕一声，“您这些天不是又从南市淘了好些古籍，等回程的时候，说不定还得让木兮再置办几辆马车……”
“君兮，木兮……这名字倒有意思。”
卫岚悉心品味了片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本宫似乎听姜棠提到过，相爷并无婚配，却不知冯相这般光风霁月、虚怀若谷的人物，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让相爷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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