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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聿成心口很闷，没说话。
沈霆川很少提起自己的身世，时间一晃，竟然也二十年了，提及，似乎没有自己以为的难以启齿，声音平静，“我的父母是医生，为了急救一个发病的少年，我们在车站失散了，我努力的挤进人群，却被迷晕了，十岁以后，我一直待在深山的窝点里，很久很久，直到那天他们绑来一个小孩，他很不一样，那时候他眼睛里的蓝色没有现在这么深。”
“是秦瀚？”
“是，他与别的小孩不一样，他的眼里没有麻木，冷静的不像一个孩子，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他能救我们。”
“我花了很长时间和他相处，我从他口中知道了准确的年月日，原来已经过去五年了。
院子很大，我无意中发现旱厕下有一个洞，很小，也很脏，只有他这样小的骨架可以爬出去。
我告诉他，他没犹豫，钻了进去。”
“顺着水流往下，或许有村落，或许是更深的林子。”
“头目怀疑我，却没有证据，棍子，鞭子，伤痕累累，心却是畅快的。”
“如果没有得救，至少，有一个人跑出去，即使死了，也是自由的。”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有些难受，8岁，那时的周聿白每天众星捧月，像个小王子，扮演着倾听者的周聿成在此时开口了，“后来你们全都得救了，是秦瀚吗？”
“是，他真的很聪明，藏进匪徒装人的箱子里，走了很远，匪徒发现了了他，吓坏了，与小货车相撞发生了车祸，他满头的血，却坚持跑进了村子。”
“可却牵连了最无辜的人，一死一失踪。”
“秦瀚找到了一户人家，报了案，救了上百孩子，我们得救了。”
“大难不死，却也没有后福，秦父再婚，婚礼却被警察打断，他看见秦瀚没有欣喜，只有厌恶，随口一问，你没死啊？”
“这件事引起的舆论满天，秦瀚的舅舅就是在这时候出现了，里希夫人不愿意接回的儿子，由那对夫妻接走了，两人一生无子。”
沈霆川说了很多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说，“诚然，他舅舅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不假，但同样他很有风度，在秦瀚身上，能看见他的影子，没下定决心的事情，秦瀚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如果没有爱上，他不会多管闲事，但他救了聿白两次。”
话一顿，秦瀚将他当做救命恩人，是不对的，如果没有秦瀚，他不知道被摘掉什么器官埋在哪里，当然如果没有自己，秦瀚或许也跑不掉，那样漂亮的孩子，只会死的更早。
“在你眼里，他是传统的贵族子弟，心思深沉，家庭关系复杂，就连性格都不及聿白半分阳光，可他一直没放弃过调查那个失踪小女孩，即使他没错。”
周聿成开口，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怅然和不坚定，“如你所说，他是珍宝，可却不是独属聿白的。”
沈霆川不觉得那个一身反骨的少年能接受家里的安排，让他喜欢谁就喜欢谁，即使两个人走不到一起，周聿白才是那个最快抽身的人，“聿白是你和周伯父用心血娇养出来的，玩具厂，糖果公司，什么都给他最好，所以你觉得以聿白的眼界，能看的上由你们周家拿捏的人吗？”
“聿白有自己的选择，聿成，他长大了！”
沈霆川看着周聿成陷入沉思，便知道了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周聿成垂眸，是啊，他长大了，他不需要自己和爸爸的遮风挡雨了，他怕的不过是那样真挚，那样纯粹的爱意，会反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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