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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屏住呼吸，身上的魔纹颜色更深，周围暴戾成性的魔物，不碰她一分一毫，纷纷绕过她。
一轮血月挂在上空，清明的上界被暗红染遍。
偷盗者终将受到报复，神族偷窃得来的灵脉回到魔域，重新灌溉滋养魔族，被他们弃若敝履压制的污秽如今成了怪物，大肆地报复厮杀。
姽婳站在战场中间可又置身其外，半刻钟前对她喊打喊杀的人早已忙于同魔物缠斗。
逆着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魔物，姽婳整个人像地府的孤魂野鬼一般，抬步慢慢走向登云阶的废墟。
无数的魔物就在她身侧分开，直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废墟前。
她的指尖擦过登云阶漂浮的碎片，上面的莹莹光亮在一片浓黑下丝毫不减。
“报复完之后呢？六界继续不安宁下去吗？魔族能在混乱秩序下独善其身吗……”
脑海中一句句疑问将她淹没，不甘心也好，隐隐的后悔也罢，一张巨大的网勒在姽婳身上，让她喘不过气，神思恍惚。
姽婳大睁着双眼，心中的想法一旦成型便压抑不住，耳边的声音消失，手里忽地灵力暴涨。
灵力一下覆盖在废墟之上，废墟上泛起的细弱金光开始逐渐变亮。
片刻后，姽婳就手抖得不成样子。
到最后，似是难以承受被剥削灵力的痛苦一般，姽婳只觉得体内的魔气如同倾泻的瀑布一般在飞速消逝。
可登云阶重新连接的速度却很慢很慢。
纵使灵体痛楚万分，姽婳却还是执拗地伸手顶住。
灵体迅速地溃败，姽婳终于支持不住撒手摔在云间。
她大口地呼着气，抬手捂住急剧跳动的心脏。
不待她略恢复精力，已经成型一半的登云阶又开始逐渐溃散。
“停下来，”
她脸色惨白，喉咙里发出来一声细弱的声音。
魔族的灵力本就与登云阶相冲，只要停下一时，未被封锁的灵力就会四处散开。
若是继续靠她的灵力重建登云阶，无异于以身献祭。
这个想法闪过后，姽婳眨了眨眼睛，重新站了起来，她耗费心血，阻拦登云阶再次溃败的态势。
最后，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蓬勃的灵力溢出，一阵光亮滑过破损之处，将缝隙断裂之处重新补齐。
元殊可以，那她为什么不行。
只是重新分开混沌，刀山火海也无所谓。
她不要命的试图重新连接起这些碎片。
脑中轰鸣声阵阵，耳朵刺痛不止，姽婳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能感受到自己像是滴融入海中的水。
以往丰沛充盈的灵力在她体内逐渐平息，如同剧烈燃烧过后的灰烬。
金光照进乌黑不见天日的上天庭，登云阶再次亮起晶莹温润的光。
熟悉的仙力激荡开来，魔物瞬间嘶吼着在金光下消散。
茍延残喘的神族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污浊之气彻底从上界被驱逐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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