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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惊惶未定，夏朝上被参的事还是夏恭人打发人来告知的，对于刚发迹未久的夏家，这是再未经历过的大事，阖家人惊恐不安，唯仍在病中的夏一声长叹后一派淡然，不见半分慌乱。
夏老更是在得知苏白等人在朝中参奏夏之事后，骂赵长卿骂了一千声毒妇，骂赵长卿她在行，如何应对监察司，这就超出了夏老的业务范畴。
夏则是满心后悔，李念琴这事做的急了些，不然何至于此。
如今长病着，阖家搬出了赵长卿的宅，衣食住行、延医买药都要她掏钱，夏老又不肯降低生活标准，夏此方尝到“帝都居，大不易”
的滋味儿。
林随到了夏家，先问夏老，“是老主张在夏少卿府上给司直郎下药的吗？”
夏老瞪眼，“我，我这都是为了抱重孙哪。
哥儿媳妇不准哥儿纳小，她自己又生不出来，我才想了这个法。”
女人年无所出便能休掉的，他家又没要休赵长卿，不过是给孙纳个妾而已，怎么倒成罪过了？天底下，十家有八家都是这么干的，怎么朝廷连这事都要管啊？夏老十分想不通。
林随问，“药是什么药？从哪儿买的？”
夏老老实道，“我哪里懂得什么药，是我那侄媳妇一手包办的。”
夏姑妈生怕老娘吃亏，忙作补充，“就是下药的法，也是族嫂想出来的。”
这个时候出卖了夏恭人，夏老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毕竟，在夏老看来，夏恭人为老夏家的香火绵延可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夏老也没反驳闺女的话。
林随挑眉，“下药的法和药，都是夏恭人给的吗？夏恭人可是说受你们的托付哪。”
夏姑妈没那些个情义可讲，这个时候，她生怕连累到自家，急忙道，“怎么是受我们的托付？都是族嫂说的，在她府上，她安排丫环给哥儿下药，哥儿喝了下药的酒，才与李氏行了房。
李氏养在她家，也是主动提出来的。”
，！
林随点点头，道，“若言辞不实，可是要吃官司的？”
夏姑妈道，“我句句都是实话，我娘跟大嫂当时也在场的，就是族嫂说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只要把事做成，哥儿媳妇不认也得认。
因哥儿媳妇脾气向来大的很，我们不敢带李氏回家，族嫂就说，不用我们担心，哥儿一直没儿，她做伯娘的，也替哥儿着急，便说暂且将李氏养在她自家，由她照看，我们便应了。”
林随道，“这么说，司直郎身不由己啊。”
夏姑妈道，“是啊，男人喝了那个药，都要立刻行房的。
他没跟李氏做几次，就一回，李氏就有了身，可见哥儿身是好的，是他媳妇不能生养，还拦着哥儿不许哥儿纳小，这不是要绝我们老夏家的后吗？”
林随一一问过，令几人签安画押按手印，再将李氏身边的丫环提去监察司问话。
这个时候，林随方提出去见一见夏。
夏有些咳，但，不论神色还是谈吐，与夏家这些人比起来，完全高出个档次。
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没有半分隐瞒，他脸色有些苍白，倚着软椅道，“当初出了这事，我不该瞒着长卿，我应该告诉她。
其实，我也是心存侥幸，以为她不会知道……”
夏叹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待我，待夏家，从来尽心尽力。
是我，私德有亏。
成亲时我说过此生不染二色，我母亲也说过，哪怕无也要四十之后方可纳妾。
我食言了，夏家也食言了，我辜负她，对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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